5.药（1 / 2）

我背靠窗沿，流月划过脚边，地板上散乱的药瓶跟着蒙上一层薄纱。我的左手紧捏着一个药瓶，里面的药片所剩无几，能肆意撞击瓶内壁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
不远处的床上，小瑶正酣睡着，娇小玲珑的身段靠在白色墙面，我顶着无来由的剧痛，替她掖好被子，随后迎着窗外的夜，一撑脖子，服下涩苦的药物。

“小星子，时间过得真快，不知不觉间我们大概都当了2年同桌了。离说再见的日子也愈来愈近了，我竟然有些不习惯。”

“没事，以后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。”

“我好不甘心啊，真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。小星子，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会想我吗？”

“别光顾说这些了，临近毕业，大家都应该开心些，不是吗？”

“就知道转移话题，那我问你啊，你相信‘时间循环’吗？就一段时间会永远循环，终末不会有所逾越，一切的开端都定格在彼此刚认识的时候。”

“假设真的有，你想表达什么？”

“听说今晚的夜空会缀满繁星，你会陪着我去看吗？”

该死，我这是在哪？

天边下着滂沱大雨，阴冷的寒风舔舐着行色倥偬的行人。雨滴砸在屋檐，异常嘈切，声响力压此起彼伏的车鸣。

一道熟悉的身影快被雨势淹没，女孩蹲着身子，低声抽泣，嗓音透着悲恸。

我本能地想冲过去抱住她，但我们被汹涌的浪潮吞没、冲散，指尖相隔亿万里。

“喂，你在听吗？”眼前的男人扶了扶眼镜，厉声问道。

还有完没完？我在做梦吗？为什么还不清醒过来？

“我再说一次，事关性命，我请求阁下加入我们组织，推翻这个世界黑暗的统治。我们都或多或少地储存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，一切迹象表明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‘虚构’的，我们不能沉湎于此，应当认清现实，回到我们原来的真正的归宿。”

假的？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假的？

我挣得血汗钱是假的？我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是假的？我的妹妹小瑶理应是不存在的？

那我到底是谁，即便回到所谓的现实，又该何去何从？

“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，为了博取你宝贵的信任，这瓶药送给你，它能帮你回想起一些真实发生的事。”眼镜男背对组织的其他成员，对我耳语道。

如果留意他（她）们，不难看出其生活大多都不太如意，理所当然地对“现实”抱有一定幻想，一切都能重新开始，发家致富、挽回情缘、免于灾祸……何乐而不为？

“请不要告诉他人我们组织的存在，姜星野先生，我明天会再来找你的，届时，相信你能做出明智的决定。”

画面又开始崩坏了，药物开始作效，连同往日的残留，汇聚成药的汪洋。

无数次服用药物，无数次抑制住痛楚，无数次头痛欲裂，无数次陡然昏厥。

何为现实？我是否真的存活于世？

虚拟支配着我，如麻思绪啃噬着我。

啊哈哈——

我猛然睁开布有血丝的瞳仁，浑身乏力，胸腔像被重物挤压着。

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般走进房间，床上赫然躺着一位裹着被褥的女孩，湿漉漉的衣物堆在床头柜，想必对方正穿着我主动提供的衣物。

到底发生了什么？我毫无印象，更不能奢望面红耳赤的女孩开口说话。

我取走她额上以及腹股沟上的毛巾，将其泡在刚接好的冷水里，趁着空当，我摸了摸她的额头，依旧滚烫，但心里莫名产生了“有所好转”的想法。

我帮她把无暇梳理的发丝拢到耳后，将毛巾拧干，敷在原先的位置，又将刚掀开的被褥替她重新盖好。

我好像想起来了，这个女孩是我不久前在外面捡到的，当时正下着瓢泼大雨，这孩子就卧躺在阴暗逼仄的小巷，蜷缩起瘦弱的身躯，不时颤动着。

那段时间可谓煎熬，我定时更换着毛巾，并擅自清洗了她的衣物，等到其烧退时才发觉自己还没吃晚饭。

我端来热气氤氲的粥，逐渐适应了她那双时不时就盯着我看的眼眸。我扶着她直起身，背靠床头，舀了勺小米粥，稍稍呼着气以让其快些冷却，将其稳稳送进了对方早已半张开来的小嘴，只见其冲我傻笑，旋即对下一次的喂食表示出迫不及待。

一小碗粥就这样被她轻易解决了，估计正处半饱状态，她便心满意足地躺下，我缓缓掩上房门，踱步至厨房，开始清洗餐具。

想看看她是否睡着，便走进灯火通明的房间（女孩貌似很喜欢房间开着灯），只见此时的她脸泛起红晕，一脸娇羞地朝我望来。

“哪里不舒服吗？发烧终究没好彻底？”我关切地问，女孩只是连连摇头，玩猜谜语只是浪费时间，情急之下，女孩一脚踢开被子，仅穿了件大号衬衣，两条纤细而显短的腿正别扭地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