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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3章 苗头显现(1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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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令闻——”伯鲁叫住匆匆而过的身影。

“伯鲁哥。”令闻停下脚步,回头说道。

“要出门吗?”看她一身轻便,哼着小曲,通常只有去玩耍时候才会如此快乐。

“对啊。”令闻嘴角上扬,眉眼含笑。“好容易寻到一处需要补齐的古物种类,准备去‘百宝屋’找找看。”

“百宝屋”是绛城最大最出名的珍宝古董坊,掌柜是位古玩爱好者,祖上世代为官,家底殷实。平生所好就是收藏各类古籍、玉器、瓷器、宝石等等,不少奇玩异好都能在他那里找到。

令闻之所以忍受整理几间屋子竹简的繁重工作,就是为了在阅读古籍时借查漏补阙之机四处探访,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街头巷尾闲逛。

“左右无事,我跟你走一趟。”伯鲁二话不说,马上安排马车。

“太好了!”令闻一听,开怀不已。虽然她爹是家宰,为了彰显公平一视同仁,非但没有给她任何关照,反而格外严厉。所以,她在赵府只是名不起眼的杂役。她要外出,只能自己独自步行,坐驾什么的就别想了。

由于受到惊吓,本来还能骑马的她如今根本不敢碰马。她有一匹小马驹,是爷爷送给她的,本来可以回家骑上它带她四处走,可惜至少最近一段时间是不行了。

唉,赵毋恤这位大忙人,最近都不见他的踪影,她想请他开个尊口给个“特权”,人都找不着。真是天助我也!伯鲁哥竟然想去闲晃,简直是天降贵人,省了她的皮肉之累。

“伯鲁哥的坐驾,就是宽敞舒服。”坐上马车,看看装饰精美的四壁,摸摸绣有美丽图案的柔软垫子,脚踩富贵花开的地毡,令闻赞叹连连。

“你小时候还坐过呢,怎么忘了?”伯鲁笑着问道。

“是吗?”令闻更惊讶了,“难道是我年事渐长,忘性增大?”

“又在胡说八道。”伯鲁看着眼前稚嫩白净的脸,忽然感叹道:“年事已高的是我,你是青春洋溢,光彩照人。”

“伯鲁哥才不是年事已高,是壮年正盛,意气风发。”令闻由衷的说道。

“听你这么一说,顿感年岁已减,至于意气风发,唉”说完,伯鲁轻叹一声。

令闻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,可是已经来不及了。她想弥补,又担心越描越黑,只得闭口不言。伯鲁也察觉到气氛的不自在,一时又找不到话题,又不想生硬的转去谈别的,只好挨着熬着。

赵毋恤已任赵氏宗主十多年,距离常山寻宝已近二十年。赵伯鲁已经忘了,当初是如何接受自己的继承人大位被夺走的事实的。实在太久远了,远到他以为自己早已无怨无恨心如死水淡泊名利了。

直到听到久违的“意气风发”,忽然一下被针刺到似的,痛得跳起来。这根针引发的痛苦酸楚提醒他——原来,他仍在意。从头到尾,他都在意。伤口不因结痂而不存在,只要不碰就不痛。每每掀起衣袖,关于这个伤口的记忆,总会浮上脑海,戳一戳,甚至还会痛——来自心理上的自我暗示。

如湘的死,让他十分内疚。虽然毋恤遭遇的剑伤稍微减轻了他的惭愧,却无法消弭他对自己的失望。

伯鲁性格内敛,宽厚温和,给人感觉是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。其实这是表象。因为他是长子,从小被寄予厚望,本能总会主动或被动的屈服于“应该”,却无法完全当它们不存在。

毋恤被宣告成为继承人之前,伯鲁一直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,生怕行差踏错,把自己的前途断送。身为嫡长子,继承人的位置虽然约定俗成就是他的,可是其它家族有过意外。比如智氏,智瑶是次子而非长子。

所以,从赵毋恤认祖归宗到尘埃落定之前,对伯鲁而言,简直如同被人放在火上蒸烤。从前是生怕犯错,父亲一怒之下改立他人。后来是煎熬折磨,七下八下,如坐针毡。直到最后的结果出来,仿佛经历旷日持久的刑事诉讼,终于等到法官判罚,如释重负。

解脱之后,种种失望沮丧接踵而至。哀莫大于心死,说的就是赵伯鲁。被生生从大位拽下来的他,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,嘲笑奚落。甚至在赵府的庭院散心,都有种自己不该身处此地的难堪。

赵府仍是赵府,却不再是他停泊的港湾。一夜之间,他成了外人,碍手碍脚,他都恨不得干脆从世上消失。

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,只要赵毋恤对伯鲁没有排斥嫌恶,下人是绝不敢给脸色给伯鲁看的。无论如何,他是赵家的嫡长子大少爷,就算赵毋恤是宗主首领,他仍是排名第二赵家地位最尊贵的。

实际上,赵毋恤对这位大哥是一如既往的尊敬爱戴有加,从未表现出欺压凌辱的态度言行。只能说,疑心生暗鬼,赵伯鲁失意挫败,心由境转,所见处处都是指点讥笑。这些完全是他的主观猜测,根本就不存在。

毋恤任宗主后,伯鲁在朝中的任职不变,主领一方,坐镇某部,为晋国遴选人才,招纳贤明。他是长官,又是赵将军的兄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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